第十八章比武
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，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九凤身上。她站在火把的映照下，宛如天边的一轮明月，清冷而耀眼，照亮了整个石洞。她的脸庞精致如画，眉眼间流转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乱世的静美与坚韧。那一双眸子清澈却坚定，像深山中的清泉，令人心动，也令人敬畏。
土匪一个个瞪大了眼，贪婪地看着这许久未见的绝色女子。他们大多过着没有女人的日子，自打鬼子占领湘西以来，凤凰古城早已不复往昔的繁华。街上冷冷清清，除了窑子里还能看到些涂脂抹粉的女人，年轻女孩几乎不敢出门。空气中时常弥漫着血腥味，市民们惶惶不可终日。无数房屋被烧毁，无数少女被**，凤凰城已从一座美丽的古城变成了人间炼狱。
“没想到这苗寨来的妹子，竟然比我们凤凰城的姑娘还要漂亮！”一个队员低声嘀咕，语气中满是惊叹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。
此刻，石洞内气氛微妙，所有人都清楚，田大盼与鬼子有勾结，他心狠手辣，行事果决。石洞里共有二十多个匪徒中，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跟在他身后的死忠，尤其是那八大金刚——田大盼亲自豢养的杀手。他们个个身手不凡，手中都握有一把盒子炮，杀人不眨眼，是远近闻名的亡命之徒。就连前任大当家刘大雷，对田大盼这种前呼后拥的局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毕竟田大盼也曾跟着刘大雷打鬼子、夺武器，立过功劳。如今于大雷被鬼子俘虏生死未卜，田大盼便彻底放开了手脚，根本不将现任二当家刘武放在眼里。
就在这时，刘武猛地站到九凤面前，挡住了田大盼咄咄逼人的目光，声音低沉却坚定：“三当家，她只是一个外地来的姑娘，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了！我们都是男人，欺负一个弱女子，你这样做，与那些畜生不如的鬼子有什么分别？”
“哼，老子的事，还轮不到你来管！”田大盼冷笑一声，抬手就是一推。刘武身形晃了晃，连退两步，脸色一阵涨红。他的武功本就不济，若不是靠着他兄长于大雷的名头，恐怕连个普通队员都不如。
“田大盼，你太过分了！”林大勇怒喝一声，手中已多了一把盒子炮。
“林大勇，你想造反？”田大盼冷冷一笑，话音刚落，八大金刚立刻围了上去，枪口直指林大勇胸口。
眼看局势即将失控，九凤却突然一步跨出，站在于刘武面前，面对田大盼毫不畏惧：“三当家，不要为难他们。你说要我嫁给你，那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配得上我。”
此言一出，全场哗然。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苗寨姑娘竟敢正面挑战田大盼。但九凤眼神坚定，自从杀了龟田一郎之后，她的胆气早已不同以往。
“好啊！”田大盼狂笑起来，“老子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！兄弟们，没睡死的都进来，给老子捧场！今夜我要当新郎了！哈哈哈！”
洞外的猎鹰队员们纷纷涌入，石洞瞬间挤满了人。田大盼如今已是实际上的主事者，他的话在匪徒中如同圣旨，没人敢违抗。随着人群涌入，气氛愈发热烈，有人开始鼓噪起哄。
“兄弟们，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：大当家已经被鬼子活剥了！国不能一日无君，咱们也不能群龙无首。今夜，咱们选个新大当家！如果你们看得起我田某，我就带着大家吃香喝辣，想去凤凰古城逛窑子的尽管去，有老婆的也能尝尝新鲜滋味，怎么样？”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十几个亲信立刻高声应和。
“三当家，您就是我们的新大当家！”于三贵第一个拍马屁，随即又高声喊道：“同意三当家当大当家的举手！”
“我不同意！”九凤的声音如银铃般响起，清晰而坚定，“兄弟们，我是苗寨来的，是有婆家的人。我的男人刘麻子，是打鬼子的英雄。三当家硬要逼我成亲，这不是强抢民女吗？这样的人能做你们的大当家吗？兄弟们，为了打鬼子！带这支队伍的人必须有担当、有骨气，不能像三当家一样只知道吃喝嫖赌！你们说，我说得对不对？”
“说得对！”人群中有人低声附和。
“安静！”于三贵跳上一块高石，大声说道，“既然意见不统一，那就按老规矩办——以武定乾坤！谁赢了，谁就是大当家！”
“好！”众人再次高呼。
九凤轻轻活动了下手脚，盘好散乱的发丝，站到了石壁下方。火光映照下，她那张白皙的脸庞更显娇艳动人。她并不惧怕众人的目光，反而挺直了腰杆，目光如炬。她知道，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，她的目标是回苗寨，但她必须先赢得尊重，才能安全脱身。
田大盼站在议事厅**，身材魁梧如山，胡须浓密如刺，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。他环视四周，心中无比自信。他知道，在龙门寨中，无人是他对手。今夜，他不仅要夺得大当家之位，更要抱得美人归。
“谁敢上来？”他傲然吼道。
石洞内一片沉默，众人面面相觑，无人敢上前。就连刘武也咬紧牙关，脚下沉重如铅。但他不甘心，这支队伍是他们兄弟一手拉起来的，怎能拱手让人？
就在他准备硬着头皮上时，林大勇悄悄凑过来，在他耳边低声道：“二当家，今晚比武田大盼胜算最大，但我们绝不能让他当上大当家！我想了个主意……”
刘武听完，犹豫片刻，望向九凤，眉头紧锁：“她……行吗？”
“行的。”林大勇坚定地说。
刘武最终点了点头。他知道，眼下已别无选择。
“我来！”九凤忽然开口，声音清脆有力。
全场哗然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她身上。田大盼眯起眼睛，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容：“怎么？小娘子，你是想亲自试试老子的功夫？”
“不是试，是要赢你。”九凤淡淡一笑，步伐轻盈却坚定地走向场地**。
田大盼愣了一下，随即大笑：“好！今日不但要娶你，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折服你！看你还敢不敢嘴硬！”
两人对峙，中间只隔着数尺距离。火光跳跃，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，仿佛两头蓄势待发的野兽。
“开始！”于三贵高声宣布。
话音未落，田大盼已然扑上前来，动作迅猛如虎，拳风呼啸。九凤不闪不避，侧身闪过，右掌顺势切向其手腕。田大盼闷哼一声，迅速后撤，眼中首次露出惊讶之色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他舔了舔嘴唇，再度进攻。
九凤脚步灵活，身法飘逸，借着火光的掩护不断游走。她不求速战速决，而是寻找破绽。每一次交手，她都在试探对方的力量与节奏。田大盼虽力大无穷，却有些急躁，几次重拳都被她巧妙避开。
“你躲什么？有种正面打！”田大盼怒吼。
“我这不是在打么？”九凤轻笑，话语间，一脚踢中他膝盖，田大盼踉跄后退，脸上青筋暴起。
围观的猎鹰队员一个个目瞪口呆，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竟能与田大盼周旋这么久。
刘武与林大勇对视一眼，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希望。
战斗仍在继续，而九凤的心中，却早已有了计划。她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来，但她必须让这群男人知道，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。
她要活着。他要去找刘麻子，她心中男人龙飞。重新回到天门寨。那里才是自己家。
